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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真香第十三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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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是覺得他可愛,就是可以愛他的意思啊。”

方琦慢吞吞地解釋。

黨一和程言雨皆是一楞。

沒一會,又一臉了然。

方琦還在繼續科普她對“可愛”的看法。

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。

方琦愛好廣泛,好奇心又旺盛,從其他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學到的東西也多。

例如初雪的時候要吃啤酒和炸雞,如果有喜歡的人還要和喜歡的人剖明心跡,這樣表白成功的幾率會比平時高。

例如看完恐怖片,如果做噩夢或者被鬼壓床了,不應該念南無阿彌陀佛楞嚴經,而是默念金光咒。

例如,“今晚月色真美”及其擁有相似意思的話都是在變相告白。

……

以上種種大大小小的例子,不一而足。

方琦認定的東西,輕易不會更改,說再多都沒用。

這一點,從她堅持所有人進了派出所出來後都必須要吃豆腐就可以看出來。

是以,黨一和程言雨從來不會試圖與她爭辯,或者去糾正她的想法。

“好的,我以後不會說他可愛了。”為了避免方琦繼續發散下去,程言雨點頭應和,將那件藕色襦裙塞入方琦手中,拉著她往試衣間走:“你先試試裙子,定下演出服我們也好去吃飯。”

方琦被她推進隔間,黨一也拿了另外一件準備換上。

“其實如果小雨你以後喜歡上我們班長的話,覺得他可愛是正常的。”方琦又伸了個腦袋出來:“一一你說是不是?”

黨一、程言雨:“……”



很快到了五四紅。歌會當天。

高二(一)班的大家都有些興致勃勃,臉上難掩期待。

女生們收到程言雨她們選中的桃花色齊胸襦裙,早早便穿在了身上,拉著小夥伴三三兩兩找地方自拍。

男生們換上那套黑紅廣袖曲裾書生裝,跑U型樓下邊看著儀容鏡裏的自己,都有些認不出來。

君子端方,寫意風流,十足的溫潤儒雅模樣。

大家驚嘆不已,嘴裏不住地誇讚“級花果然什麽都是一流的”。



紅。歌會是在下午正式舉行。

午休,大家穿著演出服攬手機自照,自得其樂時,劉世新帶著老婆的化妝包上門了。

“你們師母說定妝噴霧可能不夠用,她找朋友去借了。你們先自己把防曬、隔離啥的擦了,等她過來給你們上粉底。”

劉世新說著便將化妝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。

除了一些基礎的化妝品之外,各類化妝刷應有盡有。

方琦本來還在拉著黨一倚著窗臺合影,無意間看了眼講臺,驚呼道:“我的天吶,老劉這是帶了個百寶箱過來吧,居然還有發際線粉。”

因為紅。歌會表演的原因,今天女生們不僅自己化了妝,還帶了化妝包過來,以防要補妝。

方琦平時最多擦個隔離,今天在程言雨的提醒下帶上了定妝粉餅和吸油面紙,還有止汗露。

她已經自覺夠精致了。

結果劉世新居然連發際線粉和口紅雨衣都考慮到了,化妝刷還是全套的。

方琦嘖嘖稱奇: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,萬萬沒想到,咱們老劉還是個精致oldboy,我已經不敢想象他在家是什麽樣子了。”

“……”黨一抽了抽唇角,覺得還是應該幫劉世新說句話:“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師母準備的,班主任只是負責拿過來。”

“女生已經化好妝的沒必要卸,等你們師母過來重新畫眼影和腮紅啥的就行。”劉世新已經開始招呼男生們排隊上來領防曬霜和隔離:“你們師母說了,一塊硬幣大小,每個人都得塗滿一張臉,不然脫妝成猴子屁股了她可不負責。”

丁一凡自從看見他拎著化妝包進來便臉色不愉,再一聽“猴子屁股”,眸色更是沈了又沈。

鄒揚他們已經樂呵呵地排好隊等著上妝了,他還坐在原地,低頭無聊地轉著手機,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。

黨一看他的神情,便想起沈文爾給她分享的那幾張照片。

抿了抿唇,按捺住上揚的嘴角,心裏輕嘆了一聲,走過去:“我幫你化妝。”

丁一凡擡眸看她,眼中的訝異不加掩飾:“為什麽?”

黨一扭頭去翻自己放在椅背的包:“幫同桌化妝還需要理由嗎?你讓我給你補英語的時候怎麽不問為什麽?”

丁一凡:“……”

黨一翻出自己用得只剩半管的防曬,擠出一點放手心:“臉伸過來。”

丁一凡沈默了兩秒,最終還是把臉湊了過去。

黨一心無旁騖,沾了防曬霜往他臉上細細塗抹,偶爾還點評一兩句:“你皮膚還挺好的,毛孔很細。”

兩人的臉挨得極近,似乎連鼻息都糾纏在一塊兒。

丁一凡望著近在咫尺的紅唇,心跳不自覺漏了幾拍,神情有一瞬恍惚,呼吸也粗重了些許。

他抿緊唇,喉結上下翻滾一圈,下意識想別過臉。

“別動,還沒完。”

黨一捧著他的下巴又正回來,接著擦隔離。

前面自生自滅往臉上懟隔離乳的男生們註意到這邊的情況,不幹了。

“大家都是有同桌的人,憑什麽一哥有黨一妹子給他塗臉,我們他媽就得拿手機自己上?”

鄒揚一臉憤憤不平。

女生們拿著小鏡子在補妝,他們一群三大五粗的理科班漢子自然不會帶鏡子,只能一張臉懟著手機,開前置攝像頭。

方琦正借了劉世新的發際線粉遮頭發,聞言睖了他一眼:“你再認真看看前置攝像頭裏的你。你覺得你這張臉,配享受我這雙金貴的手給你擦防曬嗎?賞你半張吸油面紙,就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。”

上午她難得塗了顯色一點的口紅,還用唇筆勾勒了唇形。

鄒揚一看,便嚇得跳起來,以為她嘴巴怎麽了,後來知道她只是換了一個口紅色號,又嘴硬說她是一張血盆大口,走出去小孩子看見都會哭出聲,以為要被她吃掉。

現在這個人還想她幫他化妝?做夢吧!

鄒揚還妄想感化她:“都是一個宿舍的,你應該跟人黨一妹子學學。”

“請問,你跟丁一凡學了嗎?”方琦嗤他:“你回憶回憶丁一凡是怎麽對一一的,你是怎麽對我的,一一摔傷腿那會兒,丁一凡抱上抱下忙前忙後,一日三餐雷打不動,連我和小雨的都包了。你呢?讓你用我的飯卡幫忙買個早餐你都能念半天。”

鄒揚:“一哥以前不是這樣啊,一哥以前對妹子看都不看一眼,你又不是沒看過他對妹子啥樣。”

方琦:“不好意思,我看到的是他現在把一一當小公舉寵著。”

兩人爭論的聲音不小,只是大多數人都在捯飭自己,所以沒留神聽。

黨一一心一意給丁一凡拍粉底,耳朵自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幹擾。

丁一凡不敢看她的臉,只能四下轉移註意力,將前排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。

尤其是聽到最後,方琦說他把黨一當小公主寵著的時候,一下怔楞住。

心裏在反問自己,是這樣嗎?

在他看來只是對黨一身為同桌和同居室友的照顧,在別人看來竟然是寵了嗎?

前排的方琦和鄒揚已經從他和黨一的話題跳到了“怎麽對一個女生好”、“二十四孝青梅竹馬、二十四孝同桌和二十四孝男友的標準”上面。

鄒揚:“一哥現在做的這些,本來就不是同桌應該做的,男朋友都做不到這麽體貼。不僅體貼,還帶隨叫隨到的,只要黨一妹子有事找他,游戲打到最關鍵的時候都能退出來。”

方琦:“我覺得丁一凡的做法沒問題,是你做不到。他跟一一只是同桌都能對一一這麽好,你身為我的同桌和青梅竹馬,連他的小拇指都比不上。就拿生病來說,我生病了你用抗死豬的辦法把我扛去床上,換成丁一凡,他會選擇公主抱一一上床。”

丁一凡還有些懵,視線不自覺回到黨一這裏,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。

又想起某些夢中的夜晚,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拉開夜的篇章。

喉間忽的有些幹。

黨一歪了下頭,一臉莫名:“我已經給你上過腮紅了嗎?怎麽臉這麽紅,腮紅上多了?”



紅。歌會在下午兩點十五分準時開始。

大家搬著課桌椅去籃球館排列而坐,次序井然。

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的妝容過於隆重,因而遮頭遮臉不敢見人的一班男生,忽然就揚眉吐氣了。

因為他們發現,其實自己還算是不錯的。

甚至可能不止是不錯,是非常好。

因為跟其他幾個理科班和部分文科班的男生比起來,他們還是個正常人。

例如三班。

男生們個個整齊劃一的大白臉和烈焰紅唇,肉眼可見的厚重,甚至還有極個別說話時隱隱有白。粉掉落,左一塊右一塊,像一面斑駁的城墻。

唯一看得過去的,是臉上明顯沒塗什麽東西的江湛。大概是因為他是指揮手,所以逃過一劫。

鄒揚一臉興奮地跟劉星宇他們吐槽其他班的畫風:“你們看趙瑜,就是坐江湛旁邊,一張嘴就噗噗噗往下掉粉的那個,他以為他是來唱京劇的嗎?”

劉星宇:“京劇的臉不長這樣,看他那身衣服,是要唱湖南花鼓戲,演劉海砍樵劉海他媽。”

丁一凡跟著掃了一眼,看見一臉清爽幹凈的江湛,倏爾想起光榮榜上的照片,眼神一沈,冷嗤一聲,挪開視線。

而後眾班表演完畢,評委席宣布排名。

“第一名高二(一)班,第二名高二(三)班,第三名……”

領唱和指揮手一同上臺,代表班級領獎。

校長笑瞇瞇地將獎杯和證書挨個頒發給五個班級,旁邊的副校長負責獻花,然後一道合影留念。

因為站姿的原因,黨一抱著郁金香居於丁一凡和江湛之間。

丁一凡在看見那束郁金香時,想起期中考總結大會的情景,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兩人。

一個抱花一個拿獎杯,並肩而立。

看起來,挺刺眼的。

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悅,在攝影師叫大家看鏡頭之前,不動聲色地拉過黨一換到自己的另一邊,同時接過她手裏的郁金香。

“那邊光線好,站那照得更好看。”

黨一不疑有他。

留影完,一行人下臺。

丁一凡懷裏始終抱著那束粉色郁金香。

黨一:“你不是對它過敏?”

丁一凡微怔,面色從容鎮定:“我只對黃色郁金香過敏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唔,江城一哥是要開竅了~

距離他湊不要臉追甜甜大概還有兩章?三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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